本期文章

南方朔:管不好「牛雞」 馬政府「末日的開始」?

文/南方朔    

官僚體系腐化 民眾信心崩盤





英文裡,「開始」(Beginning)是個好字,舉凡新的開始、人的當官就任,都可以用Beginning這個字。



但這個字如果加上個尾字,變成了The beginning of the end,它的意思就完全不同了,它成了「末日的開始」,Beginning這個祝福字的意思就走到了它的反面。



三月四日俄羅斯大選,普丁回鍋選總統。他已幹過一屆兩任,這次是第三任。根據俄國的情況他一定會勝選,但勝選了又怎麼樣?《經濟學人》雜誌在投票前夕就以「普丁末日的開始」為題,做了一期的封面故事。該封面故事指出,普丁兩任總統,其實並不是值得慶賀的事。





受制於環境 選舉未必選得出賢與能





二月四日,莫斯科的中產市民階級,有高達十二萬人站出來,進行了一場「反普丁」的大遊行。這場遊行沒有任何組織出來號召,乃是市民透過臉書聯絡,自動自發的反普丁示威遊行。由此已可看出,俄國中產階級的不滿程度是多麼的嚴重,因此,普丁的回鍋再勝選,極有可能是「普丁末日的開始」。他的回鍋任內,俄國內部已不可能寧靜,當人心的不滿已表面化,將來更多的示威抗議事件必然蜂起,為他的末日做準備。



因此,普丁當選對多數俄國人而言,並不是值得欣喜的事,主要原因乃是俄國人選擇了這個最不喜歡的人選。當一個國家選擇了人們不喜歡、不信任的人當領導人,這個國家必然會每下愈況,它不是「末日的開始」又是甚麼?



因此,「末日的開始」(The Beginning of the end)這個句型實在太值得反省了。雖然教科書上都在說「選舉」是「選賢舉能」,但人們都知道在現實上並非如此。選舉的勝負經常是取決於實力加財力和宣傳力,這和「賢」與「能」並不必然有關。選舉也受制於周遭的環境,這也和賢與能無關。在民主政治的理論裡,早已有許多人指出選舉並不一定會選出最好的人物。像俄羅斯的選舉就可能是「末日的開始」,而如果細心觀察,「末日的開始」這個概念似乎對台灣也有極大的警惕價值。





領導者缺遠見 台灣成了四小龍之末





今天的台灣,已有許多人警覺到,現在的亞洲已進入大轉型的時代,因此設定新的目標,已成了各國家、地區的新方向,如南韓、新加坡及香港莫不轉型有成,甚至中國也都在努力轉型,除了科技、產業、教育的新目標轉型外,在舊目標方面,則要朝提高政府效能、深化民主、改革司法等方面加速進步。



但台灣由於領導者缺乏遠見與能力,在大轉型上已成四小龍之末,更可怕的是南韓銳意改革,早已把台灣遠遠拋到後頭。就以最近的師大夜市風波為例,即可看出台灣的格局,人家韓國是透過整治韓江,打造新首爾,並強化韓國飲食研發,要把韓式料理擠進「世界五大飲食」之中,而台灣在努力的就是搞小吃和夜市這種題目。



小吃和夜市祇是一種鄉愁,即是舊時代的小市民消費模式,它早已違背了城市合理性,和飲食進化發展的邏輯。政府強力宣傳小吃和夜市,終於引發師大社區居民的憤怒。沒有一個國家會把鄉愁當作國家發展的一個重點,祇有台灣。由此已可看出馬政府統治下的台灣,其格局有多狹隘了。



除了台灣缺乏視野格局外,真正可怕的,乃是在馬政府的領導下,台灣政府效能在不知不覺中已嚴重退化。由最近的美牛事件和禽流感事件,任何人都可看出台灣的公務員官僚體系的腐化、無能已到了何種程度。



研究官僚體系的都知道,一個官僚必須靠領導者不斷的督促,官僚體系的功能始可發揮。如果上位者拚命在做秀、在宣傳,官僚體系就會被反饋到出現一種最壞的文化,那就是事事迎合上意,報喜不報憂,大家都好官我自為之。



台灣警察機關為什麼會吃案?因為吃案才會降低犯罪率和提高破案率,吃案可以吃出國泰民安的印象。去年有一陣子轟傳校園霸凌事件,就有專家指出校園霸凌極其嚴重,但統計數字極低,因為絕大多數都被吃案吃掉了。









(圖片提供/新新聞)







由下到上「吃案」 枉顧民眾利益





而最近的美牛開放事件,《新新聞 》上期民調,有超過八成民眾反對,但馬總統硬是要一意孤行,要把原則問題變成管理和技術問題。但由最近這段期間的發展,顯示出已有好幾萬公斤的瘦肉精牛肉進口,並被民眾吃進肚裡,這顯示出台灣的肉品管理形同虛設,政府號稱要用加強管理來有條件開放,其實祇不過是個障眼法而已,沒有能力的管理等於沒管理,整個美牛事件不過就是一起障眼法的欺騙遊戲而已,何不乾脆明說開放算了。



而同樣該被譴責的,乃是台灣爆發H5N2高病原性禽流感,農委會官員竟隱匿疫情不報,事情被揭發後,他們竟大事小做地找個「小咖」的農委會防檢局長許天來出來頂罪。其實這起案件乃是嚴重的吃案,警察吃著小案也就罷了,現在居然連對國民健康及農民利益攸關至鉅的禽流感案也敢吃。









(圖片提供/新新聞)





根據李惠仁所拍的紀錄片,我們也可看出這種吃案,並非自今日開始,它早已行之多年。說得坦白點,這已是官僚體系的集體說謊欺騙案,這種案子如果發生在從前,至少是部會首長下台的大案,而現在的政府則祇是找個小咖出來頂罪。一個政府怎麼辦案子,透露出他們看案子的態度,禽流感顯示出他們對這個案子根本就認為沒什麼。這樣的政府還值得相信嗎?



因此,馬總統連任後,一個罔顧民意及人民利益的政府已加速度在形成中,由牛雞的例子,我們已可看出人民對政府的不信任已開始在擴大。極有可能這牛和雞的問題真的會成為馬政府「末日的開始」。



我一向認為政府的官吏亂作為或不作為,因而造成人民的健康或其他傷害時,人民都有權向政府求償。而主事的官員,不能推給國家賠償,他們必須拿出財產來賠。當大官對做錯事必須拿錢出來賠,不負責任的硬幹或說謊吃案就必定不會出現。人們依法索賠,官員必須連帶賠償,已成了制止政府胡作非為的唯一有效方法。



現在的台灣,人民對政府的不信任已正式爆發。近代許多政府會胡作非為,主因就是人民是健忘的,祇要選舉時多放一些利多,過去就會被忘記。這次,大家就看美牛及禽流感會不會被忘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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