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摩根大通交易損失是避險還是投機? -不對稱之避險會計引爭議

撰文/陳紫雲    

今(2012)年5月10日摩根大通銀行(JP Morgan Chase)執行長吉米狄蒙(Jamie Dimon)公布其歐洲交易損失20億美元,導致次日公司股價下跌近10%,並掀起一波撻伐及加強金融監管之聲浪。該公司內部、主管機關及司法部已展開調查,信評機構對該行發布負面展望。在2008年之金融危機全身而退、且贏得風險管理專家美譽的狄蒙,在5月15日股東大會上承認這些交易有缺失、複雜,及不當執行、覆核、控管。惟狄蒙一直將發生問題的交易歸類為避險(即用來減少風險之策略),目的非財務投機產生大額利潤。此外,狄蒙在6月13日舉行的參議院聽證會上作證,亦承認是因自得意滿,使該行主管未適當監督交易員,而增加投機所造成之風險。



根據已揭露資料顯示,該行交易損失主要來自信用違約換匯(credit default swaps;CDS)交易。該行主要是因合成避險(synthetic hedge)策略(同時使用二類CDS,一類隨公司債貶值而提高價值;但另一類則呈反向變動)失敗,虧損20億美元,若歐債危機持續惡化,估計損失金額還會增加。失誤交易是發生在銀行之主投資室(Chief Investment Office;CIO),該室主要是管理該銀行多餘現金及一些投資(主負責人Ina Drew已於5月14日離職)。金融危機元兇之一的CDS,是交易雙方所訂立類似保險之合約,買方定期支付款項給賣方,如果被保債券發生違約,賣方必須支付全部損失給買方,然而,除了對特定債券買保險外,買方亦可針對指數(index)債券(如本案之一衍生性商品公司Markit Group所創之Markit CDX指數)買CDS,當經濟狀況惡化而公司債券違約提高時,該指數將會上升。





雖然,狄蒙並未完全揭露損失資訊,然根據今年5月21日發行之《商業週刊》報導,其情節大致如下所述:雖然該行2011年之避險因預測信用狀況會惡化而獲利。不過當去年12月歐盟央行提供長期放款給歐元區銀行,導致債券價格上升,頓時之間使該行熊市投機風險提高。因此今年初CIO倫敦交易員作了抵銷之牛市投機,使用Markit CDX North America Investment Grade Index(該指數於2007年創立時,反映121家投資級公司CDS之價格)。該公司賣了於2017年到期之指數保險。但為保護短期損失,該行又買下於2012年到期之指數保險。理論上,這應該是有利可圖的策略,因為2017年保險合約比2012年還貴。只要二者合約價格利差保持相當穩定,任何一個合約價格的下跌,都可被另一個合約價格的上升所抵銷,而降低公司部位全部損失之風險。





過度操作CDS 損失累積終致無法解套





然而,該行策略過於擴張,其買賣太多Markit CDX合約,而影響到了CDS市場價格。曾經一度,指數保險的成本,通常低於組成該指數保險的個別債券成本約20%。照理說,一旦該行之交易量影響到市場價格,就應退場,但該行未退出,而一些避險基金又嗅到機會,預期會在市場價格正常時獲利,因此買了2017年合約,並出售被保債券(underlying bond)之信用保險。最初因為該行仍持續是大型CDS出售者,使價格更低,造成避險基金遭受紙上損失。因此,今年4月5日《彭博資訊》就曾報導,該行倫敦交易員Bruno Iksil累積部位太大,影響信用衍生性商品市場之價格。只是當新聞一傳出,情況很快就惡化。由於避險基金朝價格會恢復正常的方向套利,再加上惡化之信用狀況,2017年指數合約價格上升的比2012年合約價格還多,導致該行損失累積。使問題更嚴重的是,該行投機規模太大,使交易無法解套。





避險策略及會計處理 突顯三大缺失





雖然區區20億美元損失,不會對身為金融業龍頭之摩根大通銀行構成威脅,其第二季報表仍有很大盈餘。但對公司的商譽造成很大的打擊。此事件突顯三大問題:





(1)不對稱之會計處理,無法得知組合避險是否成功:



該行於2008年購入瀕臨破產之華盛頓互惠銀行(Washington Mutual),因此擁有很多必須避險之高風險證券及其他資產。該行因此以衍生性商品(指數CDS)作為一廣泛組合避險的工具,以減少該銀行一般信用風險曝險,尤其是高利率及通貨膨脹。此種組合避險之會計處理有問題,該銀行對此策略所涉及之衍生性金融工具以一種方式入帳,但對被避險之債券或放款採另一種方式入帳。例如作為避險工具之衍生性商品是以公允價值評價,損益進入當季損益表,但被避險之「備供出售證券」雖是以公允價值評價,但損益列入股東權益項下。此外,又如銀行帳上之放款通常不以公允價值評價,僅提存備抵呆帳。但備抵呆帳提存相當主觀,提存之金額可能不如市價所顯示之嚴重,因此被用來作為避險工具之衍生性商品損益係列入損益表,而被保護之放款實際上價值並未變動太大,使管理人員很難決定避險是否適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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