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期文章

蔡英文 非典型學者

文/陳歆怡    

打完激烈選戰、卸下黨主席職務的蔡英文,現在最習慣的頭銜是「教授」,這個稱呼反映了她內在理性的學者性格。



她曾形容,自己是一個走路喜歡靠著牆邊的人,天生內向、安靜,不喜歡引人注意;卻沒想到在43歲時被邀請入閣,從此在政壇平步青雲,走入權力核心。







(攝影/林格立)



「我很慶幸自己在充滿愛的環境下長大,我自認是個有自信的人,有能力處理風險,又有足夠的勇氣乘風破浪。」

蔡英文的人生有過三次重大轉折──她是前總統李登輝倚重的國安與經貿顧問、陸委會主委、台灣第一位女黨魁,從政之路完全超乎自己的規劃和期待。



1956年次的蔡英文,成長於殷實的商人之家,她的父親有9位子女,她是么女。由於父親希望子女中至少有一人懂得法律,以協助家中生意,無奈她的兄姐都各有志向,因此父親特別拜託最晚成的她,以法律系為第一志願。就這樣,蔡英文一路從台大、美國康乃爾大學念至英國倫敦政經學院,學成後成為大學教授,人生道路原本就該這樣安靜平凡地走下去。



最年輕的陸委會主委



37歲那年,她以經貿及法律專家之姿,進入政府部門負責國際貿易談判。2000年首次政黨輪替,蔡英文應前總統陳水扁之邀,成為陸委會有史以來第一位女性、也是最年輕的主委。



當時兩岸關係因民進黨執政而特別敏感,她的領導才能與政策走向備受矚目;4年任內,她成功推動了更平等的兩岸發展模式,包括實現「小三通」、召開「經發會」凝聚朝野共識,完成《兩岸人民關係條例》修訂案。



蔡英文透露,擔任陸委會主委時,她常一早就要到國防部開會,軍方知道她早上有喝咖啡的習慣後,特別買了一台咖啡研磨機,還會事前詢問她「愛喝哪一種咖啡豆」,讓她見識到軍方一絲不苟的紀律與直率,也是一種文化衝擊。「軍方從李登輝總統到陳水扁時代,努力嘗試適應新領導人,而我扮演的就是『緩衝』與介面的角色。」



2008年總統大選,民進黨落敗,黨內存在分裂的危機,檢討與改革的呼聲湧現,蔡英文一肩扛起民進黨的轉折重任,開始為選舉奔波。2010年黨主席連任後,她以主帥之姿,將5都之戰定調為民進黨發展史上「第二次地方包圍中央」,要把過去執政經驗和學者專家構思的「十年政綱」中的區域建設理念化成行動,並且親征新北市。



雖然最後敗選,但這場選舉「把我從大學教授、社會菁英轉變成一個親近群眾,可以跟群眾自然地互動,去感受群眾感受的政治人物。」爾後在民進黨天王紛紛退居第二線之際,她當仁不讓成為黨內爭取總統大位的人選。



非典型人物的內心世界



蔡英文曾自我剖析「非典型政治人物」的意涵,即是隨時做好為政策或選舉成敗負責而下台的準備。蔡英文在口述自傳《洋蔥炒蛋到小英便當》中透露,她的造勢演出經常被嫌「太冷」,為此,她特別請教紙風車劇團總編導李永豐:如何應付很冷的場子?李永豐回答:「真正的演員,不管台下是熱的、冷的,都能演出,不受台下情緒影響。」於是蔡英文放膽發展出她專屬的政治語言,雖然有時沿襲慣例喊出的「好不好?」略為僵硬,卻堅持要用理性的語言,陳述政治願景與理想,讓台上台下維持一種「安靜卻激烈的熱度」。



此次訪問中,蔡英文始終維持一貫的冷靜與優雅,唯有談及「單身」的問題時,在招牌笑容中帶著促狹說:「現在的社會,婚姻所可以提供的,在沒有婚姻的情況下也可以得到;很多法國人生了一堆孩子也沒結婚啊。」一切盡在不言中。



「只要把我關在房間或辦公室,我自然能調整好情緒。我從小到大習慣一個人,我喜歡一個人待在家裡,看書、寫東西或發呆都好。放空就是最好的休息。」



2月底,她卸下黨主席的職務時,引述已故的美國政治學大師杭亭頓在《第三波》的話表示,「歷史不是直線前進的,但是當有智慧、有決心的領導人要推動歷史的時候,歷史的確會前進!」而這裡的「領導人」,不是指任何個人,而是民進黨,「要相信我們,就是引領歷史前進的力量。」至於她的未來,她說:「我要去尋找能讓台灣改變的力量」。



蔡英文掌握自己的步調,她的一舉一動也可能牽動台灣的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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