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期文章

野生攝影的起源

作者/馬克‧卡沃達(Mark Carwardine);譯者/曾于芳    

這張構圖完美的倉鴞照片,是著名鳥類攝影師霍斯金於一九三六年所拍攝。霍斯金拍攝過許多出眾的影像,這是當中最為著名的一張。

無論是遠端遙控相機所拍攝到難以捉摸的雪豹身影,以高速電子閃光燈瞬間凍結半空中蜂鳥羽毛的每個細節,或是透過「追焦」呈現我們從未看過的獵豹衝刺模樣,如今我們已經被那些精采絕倫的野生動物照片給養刁了胃口。我們很難想像最早的野生攝影有多麼麻煩、克難,想當年,連拍張簡單的肖像照都是場大工程呢!



在十九世紀末,野外攝影全仰賴人力搬運巨大的銅框箱型相機、笨重的鏡頭、感光玻璃片、感光片固定器、沉重的腳架、攜帶型暗房,以及裝在玻璃容器內的化學顯影劑等,一隊人馬經常氣喘吁吁、累個半死,猶如苦力。為了在野外生活一年以上,還得扛上帳篷、槍(用來自衛和獵取新鮮肉類)、炒菜鍋,以及林林總總的裝備。



最早開始拍攝野生動物的攝影先驅們,做夢也想像不到現代的攝影師有多麼輕鬆。雖然這些開國元老(絕大多數為男性)所拍攝的影像沒辦法贏得我們現代的攝影大賞,但是想當年,他們可是迷倒了那些從未看過野生動物照片的民眾呢!





早期的野生攝影師常成為諷刺作家的箭靶。

為物種留下關鍵紀錄



根據目前所知,最早的攝影技術可追溯到一八二六年。當年,法國的約瑟夫‧尼塞福爾‧尼普斯(Joseph Nicephore Niepce)以塗上瀝青的金屬板製作了第一張永久相片。野生攝影的起步則稍微晚些,由一八六○年代早期,少數人拍攝家畜和動物園所展示的動物開始。



這段時期所拍攝的相片中,有的被廣為複製而流傳至今,例如由不知名的攝影師於一八七○年代早期在倫敦動物園所拍攝的擬斑馬(Equus quagga quagga),便為這絕種生物留下令人心痛的最後身影。而現存最久遠的野生動物照片,應該是一八七○年美國人查爾斯‧赫溫斯(Charles A Hewins)在法國史特拉斯堡所拍攝的鳥巢內的白鸛。





這幅一八七○年代的照片是如今已滅絕的擬斑馬最後僅存的幾張圖像之一。

當時野生攝影最大的挑戰,就是攜帶龐大笨重的器材,因此拍攝者能不四處搬移就盡量待在原地,這也是為什麼大多數的人會寧可拍攝那些待在巢中或鳥巢附近的鳥兒。一八九○年代中期,R‧B‧洛基(RB Lodge)和他年輕的助手奧利佛‧派克(Oliver Pike)曾經一起推著載有12×10吋硬片相機的手推車走遍英國鄉間。但後來派克受夠老是要推著相機四處走,所以發明了自己專屬的「單筒望遠鏡」(Bird-Land Camera),既可定點觀察,也能在追蹤盯梢時攜行。



野生動物照片在現代的書本和雜誌中已經相當普遍,然而最早在紙本上出現的照片並不是「真的相片」,而是經由一筆一劃精密刻出的木板畫「臨摹」原始相片,再翻印而來的圖像,每張都相當勞神耗時。



基爾頓兄弟的野外偽裝術



理查‧基爾頓(Richard Kearton)和徹里‧基爾頓(Cherry Kearton)這對英國兄弟可能是最廣為人知的早期攝影先驅。他們的祖父熱愛鳥類,父親則是業餘自然學家,經常帶兄弟倆去約克郡(Yorkshire)的荒原賞鳥。由於這些薰陶,基爾頓兄弟在一八九五年出版了《大不列顛鳥類之巢》(British Birds' Nests)。這本書可說是個里程碑,因為它是第一本通冊以相片代替手繪插畫的自然史專書。



基爾頓兄弟發明了許多新穎的技術來拍攝野生動物。舉例來說,他們曾經讓其中一人站在另一人的肩頭上,再用一個超高的腳架來窺探鳥巢內的世界。但是他們最重要的創舉,則是拍照時所使用的「偽裝屋」。基爾頓兄弟設計了許多維妙維肖的人造石和人造樹幹,用石材搭蓋藏身屋,並利用雜草和石南花披覆在帳棚上做偽裝。





一九○○年,基爾頓兄弟以疊羅漢的方式輔以自製的超高腳架來拍攝鳥巢。

他們最著名的事蹟,就是為了拍到當地鳥類的特寫,費心打造了一座「一比一原寸」的小公牛模型。可惜某天理查在小小的窺視孔後方瞇眼看了數小時後,突然沒來由地感到一陣暈眩,於是失去重心絆倒那頭假牛,被它壓倒在地。徹里在一個小時之後才趕來搭救,但在救出理查之前,還不忘先拍下他的糗態,留下最逗趣的「野生攝影師工作側拍」。



基爾頓兄弟沒多久就意識到,這些複雜的偽裝手法其實並不必要,於是他們改採用外觀簡潔方正的偽裝屋,這種偽裝設計也沿襲至今。基爾頓兄弟陸續出版了非常多成功的自然書籍,藉此展示他們撼動人心的野生動物照片,其中《世界各地的野生動物》(Wildlife Across the World)還請來美國總統老羅斯福撰寫前言。





在一九六○年代,雅克伊夫‧庫斯托(Jacques-Yves Cousteau)開始使用底片來記錄海底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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