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期文章

美貌玄機

文/柔伊‧克密爾(Zoe Cormier);譯者/謝伯讓    

整形醫師皮坦蓋認為美不應該是有錢人的專利。

對於艾沃‧皮坦蓋醫師(Ivo Pitanguy)來說,慈善事業並不僅是提供食物與住所,也包括賦予人們「美感」。這位巴西醫師堅信改變身體外觀不應該是有錢人的專利,四十年來,他持續在里約熱內盧免費為窮人進行整形手術。



這種態度或許看似膚淺,但它早就深深扎根在人們的信念中。「外表的魅力對人類生活的影響無所不在,」美國新墨西哥州立大學的生物學家藍迪‧索爾西教授(Randy Thornhill)如此說道,「從古希臘時期開始,我們就知道大家總是以貌取人,而這也影響到人們之間的互動。」



在希臘傳說中,海倫的傾城美貌招致出兵上千艘船的特洛伊戰役。這故事之所以流傳至今,就是因為它告訴我們:美貌的力量毋庸置疑。





磁共振影像顯示出大腦中負責處理美感的區域:眼框額葉皮質內側。

美感腦區在哪裡?



那麼,臉孔美麗的關鍵究竟是什麼?十八世紀的哲學家艾德蒙‧柏克(Edmund Burke)把美貌定義成「身體的某種特質,會介入感官機制來影響人心。」而英國倫敦學院的神經美學教授薩米爾‧澤基(Semir Zeki)則是這麼說:「這項美感的定義中,有三分之二是大腦的貢獻。」



澤基研究人們如何感知美,他用腦部掃描找到一個和美有關的腦區:眼框額葉皮質內側(medial orbitofrontal cortex,mOFC)。當我們感覺到美(無論是一段音樂或是一件藝術品),這個腦區就會活化。澤基表示:「這並不表示腦中有一個『美區』。但這項發現顯示,不論美感經驗的來源為何,大腦中的確有感知美的機制。」



大腦皮質中還有一個專門辨識面容的腦區:梭狀迴臉區(fusiform face area,FFA)。神經科學家發現猴子腦中的某些神經細胞會在看到臉孔時釋放訊號。當我們感知到美麗的特徵時,眼框額葉皮質內側和梭狀迴臉區可能都會活化。





引發特洛伊戰爭的絕世美人海倫,由但丁‧加百列‧羅賽蒂(Dante Gabriel Rossetti)一八六三年所繪,當時人們視蒼白為美。

對稱之美可抵禦寄生蟲?



為什麼我們會覺得某些臉孔美麗,而另一些醜陋呢?索爾西研究過性互動的演化,他認為這是因為生物的身體特徵展現出身體(以及控制身體特徵的基因)的品質好壞。索爾西表示:「美麗是功能的品質保證。」



動物在挑選伴侶時,會先評估對方是否擁有「好基因」,方法就是透過觀察外表來找尋蛛絲馬跡。動物可以利用這些外在特徵來當作基因品質的間接判準,因為疾病(特別是寄生蟲感染)可能會造成生物成長不對稱;換言之,牠們看起來會歪一邊。



索爾西針對昆蟲做了廣泛的研究,結果顯示牠們擇偶時偏好選擇身體對稱的對象。他在一九九四年發表了第一份關於人類臉部對稱的研究,自此之後,心理學家們已經出版了上百篇論文,一致發現受試者偏好修改得較對稱的臉孔,包括抹去兩側些微差異的真人照片,以及電腦合成的虛構臉孔。



人類似乎和其他動物一樣,也會利用臉部對稱性來判斷對象是否擁有好基因來對抗感染。雖然已開發國家很少遭遇重大的寄生蟲疫情,但對於第三世界來說,寄生蟲的威脅仍如芒刺在背。研究顯示,居住在高寄生蟲感染率地區的人比較偏好對稱性。蘇格蘭斯德靈大學演化心理學家安東尼‧利托博士(Anthony Little)的一項研究發現,坦尚尼亞哈扎族人比英國人更偏好對稱性。



在另一項研究中,利托發現受試者看過噁心圖片(像是骯髒的廁所或腐肉)後會更偏好對稱的臉孔,這顯示可能有某種生物衝動促使他們選擇能抵抗疾病的配偶。



迷人的對稱特質也影響著現代人的求偶過程。索爾西發現,女性在最易受孕的排卵期更偏好臉部對稱性;利托的研究則告訴我們要避免在喝酒後找尋伴侶,因為啤酒會降低人們對於對稱性的判斷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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