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幹部拿人回扣 怎麼辦?

撰文/陳伯松    

報載鴻海子公司富士康驚傳貪污,且涉案人等層級不低,鴻海在第一時間發出緊急聲明,強調這是早在去(2012)年7、8月間就獲知的舊案,鴻海已檢討防弊措施和主管人員操守,也修正了採購作業程序云云。



中高階層,集體貪瀆難察覺



這是一個典型的中高階主管貪瀆(corruption)案例,案情不複雜,公司重要採購部門第三把手接受指使,向供應廠商索賄,並將賄款按季分配給相關主管。這宗貪瀆案舞弊者不只一人,而屬集體貪瀆。集體貪瀆,尤其是中高階管理階層集體貪瀆,在公司內部很容易阻斷內部稽核、告密者或其他人士將舞弊的訊息傳達至總公司治理階層,而產生隱匿的效果。報載本案是因大陸公安拘捕了其中一名舞弊者才告爆發,難怪鴻海的CEO聞訊極度震怒。



在企業舞弊三大類:侵占公司財物、貪瀆和財報舞弊中,貪瀆舞弊造成公司極大的傷害。包括利益衝突、利益輸送、收取賄賂、非法圖利甚至藉機勒索等各種貪瀆,通常由中高階主管乃至老闆等掌握資源分配或交易決定權的掌權者所為。



收取回扣賄賂的案例絕大部分針對本公司供應商,也可能針對通路經銷商,一開始可能係供應商、經銷商願意給予,也有可能形成陋規後,由本公司人士主動索取。不管如何,爆發弊端後,企業都面對兩項當務之急的課題。在短期,則是如何正式控告舞弊者和追索損失;在長期,則是如何「亡羊補牢」補救制度和體系的漏洞,以避免弊端再發。而控告舞弊者和追索損失的成敗,則關係著企業整治弊端的意志和決心,讓企業員工看在眼裡,影響公司維持內部環境是否能儘量保持「弊絕風清」,至為深遠。



專業調查,事證保全抽絲剝繭



公司該如何調查、證實涉案中高階主管是否真的如所指控的收受(或索取)了供應商的回扣?調查收回扣的指控並蒐集充分、攸關的證據,並非易事。過程如果不夠專業,在隨後的司法程序中可能因而導致挫敗,縱放了舞弊者,若結果如此,所產生的舞弊示範效果將是企業極不願意承受的。



公司幹部拿人回扣,從首次犯計起至被揭發止的存續期間,通常歷經很久,尤其是公司所在的大環境風氣如此。公司進貨採購附帶回扣,必然拱高了進貨成本,是公司的損失,公司若採妥協態度息事寧人,則令公司長期忍受損失,降低了競爭力。CEO震怒,揮淚斬馬謖,其實是件好事。本案拿人回扣已有明顯的涉嫌人,後續的處理還須面臨三大挑戰:保全證據、追踪資金流向和涉嫌人資產所在,以及如何約談當事人取得自白等問題。



與本案案情有關的證據,大部分都留在公司內部,包括電子數據化方面的電子郵件伺服器、電子郵件備份磁帶,關鍵涉嫌主管所使用的公司移動設備手機、筆電、平板電腦等,必須確保所蒐集的證據在將來都會被法院所接受。「證據」一詞是法律概念,一般企業的IT部門通常都欠缺這方面的專業知識,也可能缺乏蒐集和保全電子證據的設備,最好請教兼俱資訊和法律素養的專家。此外,紙類文書文件也需要專門保全保存,例如有關的供應商合約、發票、收據、進貨單、估價單等,其封存、保管和開啟各方面都須請教法律顧問,不可冒然為之。



與供應商訂立的供應合約中,對供應商若有必須配合本公司進行審計、調查的條款規定,則可以進行供應商方面的相關檢查,對於鞏固拿回扣的案情,發現拿回扣的涉嫌人,支付回扣的金額和資金匯給何人、匯入何帳戶等的發現,將有很大助益。如果供應商合約中無此條款約定,也可以對供應商曉以大義,鼓勵供應商帶罪立功,作為繼續合作下去的條件,若能取得供應商合作,將可從供應商處獲得許多寶貴的資訊。



如果已經有確鑿證據顯示幹部們收了回扣,涉案者是誰?定期收到的金錢和回扣的幅度涉及求償的金額,而回扣所匯入的帳戶可能不是公司幹部本人,而是其親屬所有,因而,公司必須進行幹部資產、資金的追踪以便後續的追償。如何取得當事人的自白,以便在後續的司法程序中不被翻供、翻盤?對當事人進行約談、詢問,是專家所做的專業工作,公司須有法律專家、鑑識會計專家或舞弊調查專家的協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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