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說吳宇森是「周瑜式」的平凡英雄;牛春龍就是強勢版「小喬」;
不論前進好萊塢、叱?國際影壇,到一圓《赤壁》夢,老婆總隱身幕後成就老公。
許多人都知道導演吳宇森是台灣女婿,他的夫人牛春龍寫得一手好文章,吳宇森拍片,她會在旁邊幫忙側記,也替老公打氣;就像電影《赤壁》裡飾演小喬的林志玲深情款款,為飾演周瑜的梁朝偉包紮傷勢,在烽火戰亂中做老公最溫柔的後盾。吳宇森曾透露,電影裡的周瑜與小喬就是自己與太太間感情的投射。
牛春龍被問到自己像不像小喬,她自己倒是笑了出來,她說除了被「帶到戰場上」一樣之外,她的個性比小喬強勢多了;事實上,吳宇森當年決定到好萊塢拍片,是她的決定。
片廠相遇,步上紅地毯
牛春龍的父親牛松林是情報員,在大陸從事地下工作,牛春龍淡淡的說,「我剛出生不久他就失去音訊,我從沒見過父親。」在她三歲時,母親帶著一家人從香港到台灣,「我是讀佛光山西來佛學院的,一九七三年去香港探望姊姊時,剛好碰到張徹導演在甄選編劇,錄取後我經常到片廠做場記,就是在那裡遇到了吳宇森。」牛春龍回憶當年相識的情景,個性開朗活潑的她還逗趣的說,「是吳宇森先看上我的喲!」
一九七六年,牛春龍與吳宇森在洛杉磯公證結婚,當時吳宇森經濟拮据,結婚的白金戒指和回香港的雙人機票錢,都是向嘉禾公司預支。牛春龍回憶,當年她自己裁新衣、準備假髮,結縭三十二年來,看著吳宇森跌宕起伏的際遇就如同「人生如戲,戲如人生」的寫照。
吳宇森六歲時,父親罹患肺結核,一病多年,一九五三年住家又遭逢火災全毀,生計重擔全仰賴母親去工地敲石頭、替人縫衣服、做塑膠花維生,吳宇森形容自己的童年猶如地獄。
五○年代,香港九龍石硤尾聚集五萬多人,是一處龍蛇雜混的聚集地,吳宇森的童年就在這裡度過,居住簡單搭建的木屋,每天受地痞流氓挑釁威脅,正邪對抗的戲碼天天上演,頭破血流是家常便飯。
牛春龍認為,吳宇森有點酷,但是個很正直、講義氣、重感情的人,但要主動和他交流才能感受到。
一九六九年,二十三歲的吳宇森進入國泰影片公司擔任劇本管理。兩年後,得到邵氏電影公司張徹導演的拔擢升為助理導演,首次執導的電影便是一九七三年的的《鐵漢柔情》,陸續製作了武打類型的電影,但是中間也遇到創作瓶頸而沉寂一陣子,直到一九八六年,徐克導演提供吳宇森拍攝《英雄本色》的機會,這部黑幫兄弟的情義戲,除了火併、手持雙槍的戲碼,還帶起風衣熱潮,吳宇森陸續創造出「英雄式的動作片」。
暴力美學,創英雄本色
吳宇森用極自信的手法,讓暴力瀰漫出無法言喻的浪漫,此外,他控制自如的華麗鏡頭、精練的對白以及舞蹈般的槍戰動作,也讓無數人為之傾倒。片尾在教堂裡的生死決戰、背景中掠過的白鴿、一對不願成為朋友的生死之交,共同實踐心中的正義。
吳宇森被譽為「暴力美學大師」,但在牛春龍眼中,「他就像是孔雀一般,展耀他美麗的羽毛。」
「他把他的暴力,全放在電影裡,」牛春龍說,「其實我很想念美國的家人,所以我跟他說我要帶小孩移民,至於你要不要來,我不勉強。」
牛春龍形容,當時是吳宇森最意氣風發,《喋血雙雄》仍是至今最具代表性的作品,也是相當關鍵的時期。她不願勉強丈夫放棄香港的事業,只不過,當時的生活環境讓她決定要送小孩出國。
大導秀廚藝,紓解壓力
「我明白,真正影響吳宇森去好萊塢發展的是我們一家人。」牛春龍進一步說,「到美國後,吳宇森才開始有假日,他利用週六、日下廚,他很會做清蒸魚和煲湯,煮菜是他維繫家庭感情的方式,也是紓解壓力的方法。」
獅子座的牛春龍,樂於家庭主婦的工作,喜歡國畫並懂得經營自己生活的她,不曾請過保母和家管,自己打理家務外,也負責孩子的教育,她說,「在美國我體會到好久沒有這麼幸福了。」
丈夫一回家就煮飯做菜,對三個孩子百依百順,但是她很清楚,自己的丈夫從一個「著名香港導演」變成了「著名好萊塢導演」。
其實早在一九八七年時,福斯電影公司就曾邀請吳宇森到好萊塢,問他,「我看過你的《英雄本色》想請你幫我們拍一部電影,可不可以?」吳宇森回答,「No!」原來他根本聽不懂英文的問題。
叱?好萊塢,卻不快樂
「以前我英語不靈光,幫不上忙,不過吳宇森很用功,願意花時間學習,」牛春龍一路看著吳宇森的努力與轉變。
一九九二年,環球公司要拍攝《終極標靶》時,還不斷測試他的英語能力,幸虧「票房」成了最重要的成績,從《終極標靶》全球票房七千四百一十九萬美元(約新台幣二十二億五千萬元)、《斷箭》票房七千七百七十萬美元(約新台幣二十三億五千萬元)、《變臉》全球二億四千五百六十八萬美元(約新台幣七十四億四千萬元),吳宇森儼然晉陞為「億萬導演」之林。
特別是二○○○年與湯姆克魯斯合作拍攝《不可能的任務2》,更締造全球五億六千五百四十萬美元(約新台幣一百七十一億三千萬元)票房佳績,這讓吳宇森達到了高峰,卻體現到好萊塢電影工業環境,他坦言,自己不快樂。
看巨星臉色,不如歸去
他的好搭檔張家振也透露,與天王湯姆克魯斯合作壓力超大,包括,湯姆克魯斯害怕洩露劇情,拍攝《不可能的任務2》時,竟然在電影拍攝前幾天,才給導演看故事梗概,此外,每天早上快開拍的時候,才拿當天的分鏡,在現場還將台詞列印在深紅色的紙上,吳宇森每次都要貼到眼皮下才看得清楚。
種種行徑,也影響吳宇森的工作情緒,只不過,隨著年紀增長,吳宇森心中愈來愈有想回到中國的念頭,牛春龍說,「在紐約十幾年裡,丈夫就像追星族一樣關注中國的電影和電視劇,從《大宅門》到《大明王朝1566》,他幾乎都不會錯過。」
看到李安、張藝謀、馮小剛、陳凱歌開始拍起大片,吳宇森更按捺不住自己醞釀十八年的三國夢,牛春龍也為了完成丈夫的理想,在這次《赤壁》電影中,負責劇本的抄寫編排,年輕時與吳宇森共同協力的工作情景,彷彿又時光回溯。
老公導戲,老婆扮推手
《赤壁》長達九個月的拍攝過程,牛春龍隨行在側,負責記錄這部史詩鉅作的幕後點滴,也照顧吳宇森的生活。
她開玩笑的說,「我覺得自己就是個『妹』嘍!還是個護士、出氣筒、箭靶……,還有沒有什麼形容詞啊?」一連串的答案,逗得大家全笑彎了腰。
牛春龍說自己最在乎的還是吳宇森,「我最擔心的就是他的身體和血壓。」如果說吳宇森要做「周瑜式」的平凡英雄;牛春龍就是「強勢版」小喬的最佳寫照,儘管是重要的推手與原動力,卻願意隱身在丈夫炫麗的羽毛背後,共享光彩,也分擔辛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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