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期文章

不嚴正懲處不足以平民怨 內閣請立即總辭!

文/楊偉中    

馬英九向全國民眾鞠躬致歉了,卻見不到劉兆玄出面。





災後第十天,馬英九在特別召開的中文記者會上,帶領副總統、副閣揆、國防及交通部長等,向全國民眾為救災工作中的某些「慢」與「亂」致歉。令人大惑不解的是,行政院長劉兆玄並未出席記者會,總統府沒有對此公開說明,行政院網站上的當日院長行程則是「無公開行程」,同樣該為救災工作負責並向民眾說明的劉兆玄、我們的最高行政首長去哪了?





腰彎得很低 卻說不出答案





總統致詞中是提到了劉院長,他說「行政團隊應該要進行徹底的調查,如果在調查的過程當中,發現政府官員有疏失,就應該負起他的行政責任,甚至政治責任,這點,我和劉院長已有共識,會在救災與安置工作告一段落之後向外界說明」。哪些部會首長該負責?行政院長該負怎樣的責任?在如此慎重其事召開的記者會上,我們都得不到答案,民眾還要等多久?



記者會上,總統的一鞠躬,腰彎得很低,時間也很久,誠意十足。但是,救災體系出了什麼問題,該如何徹底翻修;哪些部會首長該負起政治責任,如何負責;如今救災安置作業已經如此混亂,面對必定來臨的下一個颱風,人民生命財產如何確保安全,這些民眾最為在意的重大問題,在七十分鐘的記者會後,似乎還是得不到清晰的答案。



這樣的一場記者會,會前已經引發爭議,會後又沒有澄清多少疑慮,馬政府嚴重流失的民眾信賴感,依舊找不回來,民怨、民憤又豈能平息化解?



在記者會前,馬英九就道歉了,時間是水災發生後的第七天,地點是在南投。根據總統府公布的正式新聞稿,「對於此次救災,總統表示我們感到很抱歉,因為政府可以做得更快、更好,但確實有些因素限制而產生困難」。連續說了兩個「更」字,表示原本已經不錯,祇是「好還要更好」,這樣的基調持續到中外記者會,是否能符合民眾感受,人人心中自有一把尺。



馬英九本來就說過要「負起全責」,同樣根據官方公布資料,災後第八天,他在接受CNN專訪時已經表示「身為中華民國總統」,「會為這次八八水災負起全部責任」。中外記者會上,馬英九又說政府已經在「第一時間」救災,但是「身為國家的領導人,對於政府整個救災過程當中的疏失,都需要概括承受這個責任」。總統本來就該負起全部責任,這是誰都知道的事,馬英九除了道歉,沒有說自己該如何負責,有說還是等於沒說。





不及早防治 災後荒腔走板





馬英九所感到抱歉的是救災沒有「更快更好」,然而災難所突顯的問題,又何祇是救災體系的缺失而已?從國土規劃、治水思維、山林保育等等,無一不是政府的責任,也無一不是二三十年來的老問題。十多年來,換了幾屆政府,民間團體一再陳情,曾文水庫越域引水的工程,民間組織早就提出警告,易水患地區如何用新思維治水,監督團體一直提出建議,但是政府在這些方面的作為,不是官僚陳腐,置若罔聞,就是屈從利益團體,以致步履蹣跚。從八月八日到今天,在媒體上所見,馬英九對防災的最主要看法,就是「他們」災民應該及早撤離,這種思維、這種姿態,怎能不引起民憤?



災難發生十多天來,不少官員表現荒腔走板,許多不應也不能出現的事情,紛紛出籠。從外交部的婉拒外援公文、救難官兵恭迎國防部長視察、王清峰的「出氣筒」說,再到薛香川的父親節大餐,到目前為止,沒有一個官員為這些錯誤真正感到抱歉,真正負起了責任,而總統竟還在說需要「調查」。



當總統說的「負起全責」,竟主要是指「懲處官員」,而在官員疏失極其明顯時,還要民眾靜待半個多月後的調查結果,我們國家的責任政治,國民黨號稱的「全面執政,完全負責」,難道祇是一句空話?



從府院高層到部會首長,雖然多次到現場勘災,但是他們的言行表現,不但讓人感受不到一點「民胞物與」的精神,更讓人覺得這批大官和民眾間存在巨大的隔膜。勘災勘了半天,沒看到做出令人信賴而明確的指令,撫慰也撫了多日,不要說是振奮人心、引領方向了,連官民之間的鴻溝都不見彌平。





民調直直落 官員冷漠冷血





在十八日的中文記者會上,原住民電視台的記者問馬英九一個令人動容的問題:這次許多災區居民都是原住民,比例甚至高達九三%,原住民在總統大選時又高度支持你,你想跟原住民說什麼?馬英九竟然沒有回答這個問題,是疏漏?是迴避?是不善表達感情,不知道如何和民眾對話?還是根本漠視原住民的感受?



其實國民黨高官們的這種種表現,民眾應該不感到意外。自馬政府上台以來,外交、國防、經濟、財政、交通、法務、衛生、人事行政等部會首長和政務委員、行政院秘書長,不斷出現失當的言行。和先前經濟部搞出的ECFA文宣一樣,這群高官根本不瞭解基層百姓的喜怒哀樂,嚴重脫離基層,不知民間疾苦。試想,當多少災民都家破人亡,而我們的行政院秘書長卻至今仍認為去吃父親節大餐是理所當然,這樣的官員,又怎能不被罵冷血?



現在「苦民所苦」、「聞聲救苦」,成了官員口中流行的套話,然而嘴巴上喊喊自是十分容易,實際作為卻展現了高高在上的、自覺不自覺的菁英心態。坦白說,高官們在語言上的障礙和失誤,與已經不是「少數」官員的「個別」現象,而幾乎可以看作是一整批官員「階級性格」的問題。





去年中國大陸五一二大地震,中國總理溫家寶在指揮救災時對軍方幹部說:「我祇有一句話,是人民在養你們,你們自己看著辦」。面對馬政府的表現,我們祇能說:從府院高層到各級官員,此時此刻,都該真正來「學習」、「體會」一下「溫家寶講話」。





無能無作為 改組勢在必行





十多天下來,愈來愈多的人在說「錯誤的決策比貪污更可怕」,「走了一個謀財的,卻來了一個害命的」等類似言論,不斷在網路上流傳。民心開始思變,我們不知道,馬英九、劉兆玄和他們的幕僚部屬,有沒有掌握到這樣的警訊,更不知道他們能拿出怎樣的作為來扭轉局面,至少從十八日記者會的表現來看,還差得相當遠。



一年三個月以來,從全球金融海嘯、兩岸政策上的藍綠對立衝突到八八水災,馬政府歷經了三大戰役。如果說政府在金融海嘯時的作為,讓弱勢階層對新政府不敢期待;處理兩岸關係中的失誤與失衡,則讓淺綠群眾頗感疑懼;那麼在八八水災中的表現更是讓中間和淺藍選民完全失望。就像剝洋蔥一般,馬英九的支持基礎不斷在消蝕當中,以往他還能與老大顢頇的國民黨有所區隔,如今「馬英九=國民黨=官僚無能」的公式幾乎已經確立。



面對空前的政治危機,馬政府的救亡圖存之道應該是:立即進行大規模而有意義的內閣改組。



所謂「立即」,就是別再拖十天半個月,別再說什麼等待調查。所謂「大規模」,就是不能祇做做樣子,找一兩個替罪羔羊,甚至祇是換換次長、署長級的官員。所謂「有意義」,就是別再玩「大風吹」遊戲,幾十個舊官僚、老班底、熟面孔,大家輪流換位子坐,而是得引進真有新思維、新辦法的人才,讓內閣真正耳目一新。



講得更簡單明白點,內閣請「總辭」以示負責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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