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旅遊本質走味 中客來台降溫

作者/王崑義    

2010年中國觀光客來台觀光人數達163萬餘人次,但今年雖開放中國觀光客自由行,但人數卻未見增加反而減少,結果令人意外。(攝影/林敬原)



中國人民出國的理由主要是移民、找商機和報銷公費。因此對沒有旅遊品質的中客來說,出國觀光是其次,其他目的是第一,所以來台中國觀光客的減少,問題當然是出在中國觀光客本身。





最近中國客來台旅遊的人數不斷的減少,打破過去國民黨說只要開放中國觀光客來台,1 天若來個3 千人,就可以為台灣創造多少產值的神話。但中國觀光客的減少,我們所看到的都是檢討台灣哪裡不好,哪裡做得不完善,使得中國觀光客為之卻步,卻沒有從中國觀光客「觀光」的本質作檢討,這是相當令人扼腕的事。





事實上,自從2008 年7 月開放中國觀光客來台觀光以來,中國觀光客曾有一段日子與日俱增,2008 年每天平均329 人,2009 年平均1,656 人,2010 年4,493 人,當年共有163 萬餘人次,較前一年成長76.75%;再加今年6 月28 日中國觀光客自由行上路,每天上限500人,因此預估今年中國觀光客將會達到210 萬人次,明年更將突破266 萬人次。





可是,中國觀光客自由行實施至今,只有578 人來台觀光,如果把第一天的282 人次扣除,一個月下來平均每天只有10 人次,比起原先目標500 人次的上限,實在差得太多;而整體中國觀光客人數不斷下滑,5 月減少22%,6 月減少28%,7、8 月也未見上升,所以觀光局認為如果無法盡速找出有效對策,今年不要說210 萬人次的目標達不到,能維持去年的163 萬人次就已經很不錯了。





中國觀光客對照到香港一年可以接待1,300 萬人次的中國觀光客,怎麼願意來台的中國觀光客1 年只到164萬人次就上不去?問題出在哪裡?當然是出在中國觀光客本身。





《《出國理由 移民找商機銷公費》》





要知道,中國改革開放30 年,真正讓沿海地區人民富裕起來的日子,也不過是這10 來年的事,所以過慣苦日子的中國人民,叫他們培養出閒情逸致到處觀光的習慣,並還未成熟,能夠激勵他們出國的理由,只有三種:一是,移民;二是,到國外找商機;三是,到國外報銷公費。





就第一種情況來說,過去的調查發現,中國有將近27%的富豪,都有移民到國外置產的案例,而且還有50%的人認為只要能夠到國外置產,他們也願意出國去,而不願意繼續留在中國,這是因為中國還是個人治的社會,政治的穩定性不夠,萬一出現局勢的轉變,很可能他們的資產會化為烏有。所以這些富豪出國觀光的選擇,決不是台灣,而是西方比較有民主保障的國家。





就第二種情況來說,中國開放來台觀光的地區,一般都是比較富有的省分,但這些富有的省分他們富有起來的前提,大部分都是炒作房地產富裕起來的,而現在中國又全力壓制房地產的炒作,把房價訂在一定的範圍,不准隨便增長,這就使得許多剛富裕起來的人民,他們出國的目的,主要是在找商機,像過去有名的「溫州炒房團」,他們沒法在中國內地炒房,就轉到香港,甚至到台灣來炒房。現在連台灣對房地產的炒作,也要抽「奢侈稅」,使得這些原本到國外找商機的「炒房團」,也跟著不願意到台灣來。





除了「炒房團」之外,許多到台灣找商機的中國商人,他們根本不必跟旅行團到台灣,而是以各種協會的名義邀請,來台參觀商業活動,雖然台灣還禁止這些商人到各地參觀工廠從事商業行為,但他們可以透過旅行社去找各種協會蓋章,表面上是那些協會邀請過來,但實質上是透過這些旅行社安排各地工廠讓他們參觀,以方便他們招商或投資。這些協會大部分都由國民黨高官包辦,每一個人頭蓋一個章,一般可以抽個5 千元台幣,一團若20 人,10 萬塊入袋其實不是什麼大問題。所以,政府表面上是禁止中國觀光客來台從事商業行為,但暗中還是有通路存在。





就第三種情況來說,中國許多官員都會到各地去報銷公費,沒有公費,讓他們拿自己的錢出國觀光,那簡直是要他們的命。而這些拿公費到國外報銷者,他們的興趣可不是到台灣來買鳳梨酥或茶葉,他們家裡的鳳梨酥或茶葉,早就被台灣人送得滿滿的了,他們才不稀罕這些東西。他們要的是香港的精品,而中國領導人為了保證香港繁榮,以公費到香港報銷,大多睜一眼閉一眼,不太管那些事,這也是為何被CNN 評價為「膨風」的觀光地點香港,中國觀光客卻特別喜歡往那裡跑的原因。





另外,早幾年中國也大舉開放中國觀光客到澳門,但因為許多官員在那你把公款都輸光了,而不敢回到中國,後來中國就規定到澳門者,1 年只能申請1 次,也因此,澳門賭場的生意就大不如前。雖然如此,但澳門政府靠賭場所抽的稅,也夠他們的公務員1 年多發幾次的獎金。





相對之下,台灣又沒賭場,又沒有像香港多得是精品店,可以讓中國官員購買精品報銷公帳,怎麼可能吸引中國官員來台觀光呢?除非是跟著省長、書記到台灣,否則如果讓他們自己選,他們絕對不會選擇到台灣觀光的。





《《旅遊其次 其他目的才是主要》》





從這三點來看,真正願意花自己的錢,而且對台灣旅遊感興趣者,雖然中國所開放的幾個省市有幾億人,但真正願意到台灣旅遊者其實不多,這也是為何中國觀光客會越來越少的緣故,絕不必然是「不去台灣終身遺憾,去了台灣遺憾終生」的順口溜已傳遍大陸所造成的效果,也不是「吃得比豬差、起得比雞早、跑得比馬累」的心理因素所造成。





其實,台灣人民到中國觀光哪一團不是「吃得比豬差、起得比雞早、跑得比馬累」,以前更有「上車睡覺、下車尿尿、進店買藥、到了餐廳聒聒叫」的歇後語來形容台灣觀光客,還有人形容到黃山旅遊是一種「累死人不償命的黃山遊」,但兩岸開放觀光十幾年來,哪一天黃山上看不到台灣觀光客;同樣的,桂林山水旅遊,雖然風景美,但當地的導遊哪一個不會帶觀光客去固定的商店瞎拼,但也絕沒有哪一天看不到台灣觀光客到桂林。





所以旅遊是一國國民品質的問題,當這個國家的國民有了旅遊的品質,他們出國觀光的目的就是觀光,絕不會有其他的目的存在。但中國觀光客出國旅遊是其次,其他目的是第一,沒有其他的目的擺在前頭,叫他們自己掏腰包出國,一定是少數人,不是多數人。





《《事故頻傳 減低中客來台意願》》





但是大家並沒從這方面去著想,反而都往自己的缺點來找問題,像是有從安全上面來講,說今年3 月太魯閣發生落石擊中中國觀光客造成重傷;4 月阿里山小火車出車禍,5 死113 人受傷;去年10 月,梅姬颱風來襲,蘇花公路坍方,遊覽車墜崖,20 名中國觀光客死亡;中橫沿線近兩年更有5 起落石擊中中國觀光客,造成1死5 傷。儘管這些事件都是意外,但日月潭、阿里山、蘇花公路、太魯閣等,都是中國觀光客必遊之地,事故頻傳,自然會減低中國觀光客來台的意願。





再就品質來說,政府規定團費每人每天不得低於60美元,但若干中國旅行社卻下殺到20 美元以下,目前台灣有一半旅行社接團金額在20 至30 美元之間,但每人每天最低消費額至少要30 美元才夠成本,所以旅行社就儘量把餐飲、住宿水準壓低,再增加採購行程賺佣金,久而久之,才造成中國觀光客口中「吃得比豬差、起得比雞早、跑得比馬累」的評價。





這樣的負面批評,對台灣自然極不公平,因為台灣旅行社之所以惡性削價競爭,主要是承攬中國及香港旅行社生意時,不僅被殺價到離譜的地步,而且部分不肖中國旅行社經常延遲付款,以致若干台灣旅行社甚至半年還未收到團費;據估計目前積欠的總金額多達3、40 億元。





《《問題癥結 不在台灣而在中客》》





雖然問題不見得都出在台灣,但馬英九為圓中國觀光客來台降溫的窘境,竟然說「人數減少不見得是壞事,正好讓台灣重新檢視旅遊環境,提高品質」。好像中國觀光客來台減少的原因都出在台灣。那麼為何以前承辦日本觀光客來台旅遊,就不會出現「吃得比豬差、起得比雞早、跑得比馬累」的情形?當然是日本觀光客的品質是中國觀光客所沒法比的,決不是台灣的旅遊品質有多差。





其實,台灣一樣有很多專作日本觀光客的「瞎拼店」,但他們賣的是高級的精品,而且是不二價,許多店到目前為止,還是不願意接中國觀光客的旅遊團,因為他們只會破壞購買的品質,嚇跑有購買能力的日本觀光客,所以中國觀光客只好去買一些廉價的鳳梨酥、台中太陽餅,以致在機場看到的中國觀光客回程時,每人幾乎都是一大箱一大箱的鳳梨酥,這跟採購團的模樣又有何差別呢?所以,不要老是嫌自己的旅遊品質壞,而不想中國觀光客的旅遊品質差,國民黨為了推卸責任,可以歸咎問題在台灣,但台灣的旅行社最清楚問題是出在中國的觀光客身上,因此,別老是說台灣差,中國好,其實中國崛起多的是暴發富的心理,台灣旅行社想賺他們的錢,當然得對這群暴發富低聲下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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